第18章 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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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左懷笙試圖抽煙冷靜一下, 但他的手抖得太厲害，按了幾下都沒能點燃打火機，只好放棄點煙, 把香煙叼在嘴裏權當安慰。
宋檀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會聽到，這才說：“很顯然, 那些都是靈體，也就是俗稱的鬼。”
盡管早就有猜測，但在聽到她承認的時候, 左懷笙還是忍不住心臟驟縮。
鬼？！
“我…我從來沒見過……他、他們為什麽要看著我？”
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 左懷笙就渾身發冷，他從來沒有被用那種眼神看著過，就好像他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讓這群人來找他覆仇。
看他臉色發白，宋檀耐心安慰說：“不用緊張, 只要你不做違背良心、違背道德的事情，他們就傷害不了你。”
“我從來沒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
左懷笙激動地想要舉手起誓，這個圈子是不太幹凈, 但他絕對沒幹過那些事。
他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和那些自甘墮落的不一樣！
宋檀微微頷首，“看得出來, 如果你做了這種事, 我根本不會管你。”
不得不說姬老板真是體貼，給她找的三位委托人都很幹凈, 沒有沾上惡業因果。
看了眼跟著左懷笙出來的鬼魂們，宋檀嘆了口氣, “他們找你完全是因為上輩子的仇恨, 你身上的煞氣重, 但這些煞氣不是因為你今生的因果產生的，那麽它應該是前世積累的結果。”
“你的命格被特殊照料過，即便是滿身煞氣也能順風順水，這是地府公職人員才會有的優待，所以，你很可能是無常轉世。”
聽到這裏，左懷笙忍不住打斷她：“等等，無常？你說的不會是黑白無常的那個無常吧？”
他居然還是傳說故事裏的人物，這聽起來也太玄幻了點。
宋檀耐心十足地向他解釋：“沒錯，就是那個無常，但你說的黑白無常只是在陽間最出名的無常，地府有很多無常鬼，你前世應該就是其中一位。”
“……但是我怎麽覺得不可信呢？”
左懷笙忍不住撓了下臉，從在包間裏看到一眾鬼魂開始，接下來的走向已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現在宋檀居然告訴他，他可能是無常轉世，怎麽越聽越扯？
宋檀根本不在乎他信不信，“這件事信不信由你，總之這些鬼很可能是被你勾過魂，現在知道你轉世了，特意上來想來找你的麻煩，但你身上煞氣重，他們沒法靠近你，只能去作弄你身邊的人。”
這就是左懷笙所在的劇組經常會出靈異事件，還差點害得一位替身演員墜樓身亡的原因。
那些鬼魂的目的是他，但又沒法靠近他，只能將憤怒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而八字過輕的俞莉，就成了這次的受害者。
“我……”
左懷笙面色遲疑，雖然她還聯系起以前的那些炒作新聞，但這怎麽聽都離譜啊。
難道以前那些真是靈異事件，不是制片公司炒作？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宋檀開門見山道：“盡管我很想幫你解決這件事，不過很可惜，這種事我管不了。”
“等等等等！”
一聽她說管不了，左懷笙也急了，“那不能就這樣放任吧，我是沒關系，問題是傷到別人怎麽辦？”
好吧，他也不是真的沒關系，一想到這些鬼魂時時刻刻盯著自己，他就渾身發毛，不管做什麽都不安穩。
宋檀詫異地挑眉，“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放任了，只是這件事不歸我處理而已。”
左懷笙楞了下，下意識問：“那誰處理？”
“當然是找地府的公職人員處理啊。”
地府公職人員？
左懷笙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無常，意識到這點，左懷笙心裏越發好奇。
——這個世界上真有無常的存在？
只見宋檀右手捏訣，口裏念念有詞，不過因為發音晦澀繞口，左懷笙一句都沒聽懂。
這是在幹什麽？
就在左懷笙疑惑的時候，身側忽然響起一道普通到沒有任何特色的聲音：
“啊，原來是宋——”
有人？
左懷笙嚇了一跳，他驚恐地看向那道聲音的方向，發現一名穿著黑色連帽衫和黑色長褲的年輕人。
這個發現讓左懷笙松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失望，他還以為是無常來了。
那年輕人惱火地環顧四周，怒氣沖沖道：“好啊，好心讓你們上來和親人道別，你們居然全都聚集在這，怎麽，想造反啊！”
左懷笙：“？？？”
他在說什麽？
“既然不想投胎，那就繼續回去排隊吧！”
年輕人掏出一根黑色繩索，他直接將繩索的一端甩了出去，繩索像黑蛇似的纏上某處，緊跟著一個穿古裝的男人被繩索縛住雙手憑空扯出了出來。
左懷笙驚恐地睜大眼，這不就是剛才盯著他的那些鬼魂中的一個嗎？
一個個的鬼魂都被捆住雙手拉扯出來，他們臉上再沒有先前的仇恨、惡意，反而滿是驚恐慌張。
把所有鬼魂都抓出來後，黑繩那一端回到年輕人手上，“真是不知好歹，你們知道有多少人想投胎都投不了，你們倒好，這麽好的機會竟然不珍惜！等著受罰吧！”
年輕人訓斥了一頓，直到怒火稍稍平息了些，這才轉頭看向宋檀，那張平凡到丟進人堆裏都不會看第二眼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熱情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宋觀主，又麻煩你了！”
“無常大哥客氣。”
宋檀禮貌地笑了笑，她擡手示意對方看向左懷笙，“這次請您來是讓您見見這位，我猜測這位前世可能是一位無常，那些鬼魂都是沖著他來的。”
“噢？”
無常聞言面色一變，他神情嚴肅地看向左懷笙，在仔細辨認後，立刻認了出來：“哎，原來是你啊！”
鑒於對方真是無常，左懷笙本來還有點膽戰心驚，他一個普通人活到快四十歲才見過鬼，居然還有幸在壽命充足的情況下見到無常，他哪能不緊張。
沒想到這無常一副認識他的樣子，這讓左懷笙莫名有點膨脹——當年他拿到年度票房冠軍、倍受投資方追捧的時候，都沒今天這麽膨脹。
不過，難道他真是無常轉世？
左懷笙好歹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鎮定下來，“您…認識我？”
“嗐，哪能不認識，你當年是地府kpi最高的無常，經常獲得閻王爺的表彰，我那會兒還是新入職的無常，可崇拜你了。”
無常頗有些懷念地摸了摸下顎，語氣還有點酸唧唧的，“你轉世之後，閻王爺還經常念叨，說你勾魂能力強，處理起來幹凈利落，現在都沒有像你那樣的無常了。”
盡管左懷笙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但他還是莫名驕傲地挺起胸膛。
——瞧瞧，閻王爺都在懷念他。
等等，怎麽聽起來不像好話？
沒等左懷笙發覺其中的古怪，那邊的無常也回過神來，當即氣得火冒三丈：“好啊，你們真是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跑來報覆他！”
這還得了？
哪個無常不想著滿了工作年限就轉世投胎，這些鬼魂居然還琢磨著要報覆他們？
現在他們管理鬼魂那是手到擒來，但等他們投胎轉世不就成了普通人，無常轉世的煞氣不怕鬼魂，可轉世後的親朋好友呢？
“行、行啊，真行啊！”
無常氣壞了，對著那群被捆住鬼魂指指點點，“你們等著吧，沒個十年半載的別想投胎了，真是混賬！”
“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啊！”
“別別別，不是我幹的，是他們！”
“您高擡貴手，我只是豬油蒙了心，我是萬萬不敢報覆無常老爺的！”
“是她！是這幾個不知好歹的要來報覆，我是被他們蒙騙了啊！”
“……”
被捆住的鬼魂們全都哀嚎起來，紛紛互相指責，一時間走廊盡頭鬼哭狼嚎。
無常吼道：“閉嘴！”
原本還哭哭啼啼的鬼魂們立刻止住，生怕惹得這位無常老爺再給他們加上重罪——報覆已轉世的無常已經是重罪，他們還指望表現良好、展示出好的認錯態度，減輕身上的罪孽。
左懷笙一看這情況，立刻跟無常告狀：“你別聽他們胡說，這群鬼可壞了！”
他叭叭地把之前劇組裏發生的那些靈異事件全都吐露出來，“這還不算完，有次我要拍攝一段跳樓的戲份，當時威亞都檢查沒問題，就是這群鬼！居然把威亞弄斷了，要不是工作人員發現的及時，那個替身演員就墜樓身亡了！”
“那是一條人命啊！”
無常面色鐵青地盯著那群鬼，咬牙切齒道：“你們真是膽大包天！我會將這些事情如實轉報給判官，還十年半載，等著下地獄吧！”
“走！”
話音剛落，無常和這群鬼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中，原本塞得滿滿當當的走廊頃刻間變得空蕩蕩。
左懷笙這會兒心情激蕩，“就走了？”
他還想和那位無常再聊聊呢！
看他臉上留有著興奮的紅暈，宋檀心裏有些明了，“你還想說什麽？”
“我——”
左懷笙剛想說想問問地府是什麽樣的，話到嘴邊連忙改口，“我就是想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鬼來報覆我。”
“自然不會有，這次的經歷足夠給他們敲醒警鐘了。”
連他這個前世有名的無常都被一群鬼找上門挾私報覆，地府知道後可不得震怒——合著完成本職工作還要被報覆，這要是傳出去會影響無常的工作積極性，誰還願意當勾魂使者啊？
左懷笙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不來找他就好，他的劇組終於不會出靈異事件了。
宋檀清了下嗓子，“好了，你的事情已經解決，我得去和俞莉小姐談談了。”
“好好好，您請！”
左懷笙笑瞇瞇地說著，他看著剛才無常出現的位置，內心一陣激蕩，正想再回味一下，餘光瞥見宋檀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老臉一紅，“哦哦哦，我回去，我幫您把俞莉叫來！”
宋檀笑瞇瞇地道謝：“那就麻煩導演了。”
包廂裏的人還琢磨著導演剛才的神情變化，都有點食不知味，要不是中途離開太尷尬，他們都想直接走人。
所有人沈默地等了幾分鐘，想要說點什麽緩和氣氛，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再一看俞莉，正魂不守舍地抓著衣擺，萎靡不振的模樣分明就是受過驚嚇。
就在大家快要承受不住這種氣氛，直接起身走人時，包廂的門終於再次打開了。
所有人下意識朝門口看去，就見左懷笙滿臉笑容地推開門。
還在琢磨著自己前世居然是地府公職人員，還經常被閻王爺念叨，左懷笙就有種莫名的驕傲。
看到大家都朝自己看來，左懷笙楞了下：“哎，怎麽這麽安靜啊，大家都吃飽了嗎？”
眾人：“……？”
導演這個反應，怎麽更奇怪了？
左懷笙想起宋檀的話，連忙叫俞莉：“俞莉啊，宋觀主讓你過去，出門左轉，走到盡頭就是了。”
俞莉很是茫然，但看左懷笙這個模樣，她莫名有了點膽氣，“好，謝謝導演。”
“沒事沒事，客氣什麽。”
左懷笙擺擺手，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招呼著眾人，“你們發什麽呆啊，趕緊吃啊！”
於柏撞了下他的手臂，“怎麽，解決了？”
他居然改口叫人家宋觀主，不過觀主是什麽意思？
左懷笙拿起筷子繼續夾菜，“那當然！徹底解決了，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他的舉動的話都緩和了包間裏的氣氛，大家這才重新熱鬧起來。
於柏聽到這話越發疑惑，他了解左懷笙，這人性子直、不會掩藏心思。
他看得出來左懷笙絕對不是和宋檀私下達成交易、嘴上賣宋檀的人情，左懷笙現在是真的徹底放松了。
宋檀到底和左懷笙說了什麽？
……
按照左懷笙的指引，俞莉在走廊盡頭見到了宋檀，後者正靠在窗戶邊，懶洋洋地側頭往下看。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宋檀轉頭看了過來，就見俞莉正朝這邊走來，她的身後還跟著那四個怨靈。
四只怨靈看到她也頓了下，忍不住竊竊私語：
“又是她，你們說她真是道士嗎？”
“我死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一個道士，她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是道士？”
“但是你看她身上的光，還有別人有這光嗎？”
“那個姬善也有啊，雖然不太一樣，痛還是一樣痛！”
“……”
看到那四個怨靈居然還跟著俞莉、沒有被抓走，宋檀有點意外。
不過沒關系，再叫一次就好。
宋檀沒有和俞莉說話，自顧自得再次呼喚無常。
四個怨靈正覺得奇怪，隱約覺得有什麽危險的東西要冒出來，但是沒有一位想著要離開。
好不容易找到一具八字這麽輕的肉身，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棄！
更何況在人世間游蕩這麽久，也沒見過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
穿著黑色連帽衫的年輕男人憑空出現——判官的徒弟宋觀主功德氣濃厚，幫她的忙可以盡早達成要求、投胎轉世，這消息都在無常隊伍裏傳瘋了。
剛聽到召喚的時候，他沒趕得及，沒想到這位竟然又召喚了一次。
無常剛想和這位宋觀主打聲招呼，就敏銳地察覺到這裏有漏網之魂。
怨靈們正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有點可怕，這種可怕是源自靈魂深處，不由他們控制的。
還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可怕，他們就被年輕人用繩索捆了起來。
“——誒？！”
這繩索居然能綁住他們！
無常直接把怨靈抓起來，“真是不知死活，還不趕緊跟我去地府報道！”
俞莉本就因為離左懷笙太近導致氣運低，現在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又看到他憑空抓住四個面色發青的鬼，嚇得當即尖叫了聲。
“啊！！！”
無常被她一嗓子喊得下意識回頭看她，“你能看到我？”
俞莉：“？？？”
她又不是瞎子，這麽大一個活人難道還看不到嗎？
宋檀見狀開口道：“是這樣的，這位女士今天被他們之中的一位碰到了脖子，時運比較低。”
“原來是這樣！”
無常理解地點頭，他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那四個怨靈，“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圖謀活人肉身，罪加一等！”
四個怨靈也反應過來了，不同於那些惶恐害怕的鬼魂，他們反抗得格外激烈：
“我還有仇沒報，我不走！”
“隨便你，愛罰就罰，我要報仇再走！”
“我不服！他還沒死，憑什麽我要受罰，我才是受害者！”
怨靈們一個掙紮的比一個激烈，身上不斷翻湧著濃重的煞氣，無常對此見怪不怪，“你想報仇，就去判官那伸冤，而不是搶奪一個凡人的肉身！”
無常回頭沖宋檀道了聲歉，“如果宋觀主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覆命了。”
抓到四個怨靈可是大功一件，他得趕緊把鬼帶下去。
宋檀召喚他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四個怨靈，現在怨靈被抓，她自然沒別的事情。
無常帶著四個怨靈憑空消失，走廊盡頭再度只剩下她們兩人。
俞莉緊張地四下張望著，她小心翼翼道：“…走了？”
見的確沒有別人，俞莉悄悄松了口氣，語氣帶了些急切，“剛才那是……無常？”
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她說什麽都不會相信居然真有地府、無常的存在，誰能想到那居然都是真的！
宋檀點了點頭，“是無常，剛才在房間掐你脖子的怨靈也被帶走了。”
“呼…我還以為是我在做夢！”
俞莉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子，心中更多的卻是劫後餘生的欣喜和放松。
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不是幻覺，而且不會再發生了！
見她滿臉慶幸，宋檀輕輕嘆了口氣，“你這體質的確有些麻煩，能夠安穩活到現在，也算是你運氣好。”
俞莉才剛剛松口氣，現在聽到這話差點沒喘上來。
她都倒黴出了名，宋檀居然說她運氣好？
那她的體質到底得差到什麽程度？
“我、我的體質到底有什麽問題？”
看出她的懷疑，宋檀解釋說：“剛才無常的話你也聽到了，那四個怨靈是圖謀你的肉身，想要占據你的肉身為自己報仇。”
“…我聽到了，但我以前沒遇過這種事。”
俞莉心裏一陣後怕，今天還是她第一次親身經歷靈異事件，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危險。
如果不是遇到宋檀……
她慌慌張張地擡頭看向宋檀，“那，那我應該怎麽辦？”
宋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你八字輕，這個是沒法通過後天修改，不過不是沒有辦法。”
“有什麽辦法？”
俞莉聽不懂“八字輕”意味著什麽，可她聽得出來，這肯定不是好事，但只要有辦法解決就好。
宋檀掃過她身上的裝飾，詢問：“你有經常佩戴的玉器嗎？”
“玉器？”
俞莉楞了下，她回過神，從衣襟下掏出一枚玉佩，“這種行嗎？”
宋檀拿著那枚玉佩仔細端詳，入手溫潤細膩，算不上特別好的玉佩，不過也不差。
“這個也行，你先摘下來吧。”
俞莉連忙摘下玉佩遞給她，宋檀接過玉佩放在掌心，將法力灌註在指尖，在玉佩的背面畫了一道符。
金紅色的光芒滲入玉佩中，隨後隱秘不見。
俞莉看得目瞪口呆，而宋檀已經畫完護身符，把玉佩重新還給她，“記住，這枚玉佩絕對不能離身，如果哪天玉佩上出現裂紋，記得聯系我。”
“哦…哦，好！”
俞莉茫然地低頭看向掌心裏的玉佩，這枚玉佩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區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這玉佩似乎比以前更溫暖了。
想著宋檀剛說過的話，俞莉回過神，連忙把玉佩戴在身上，“這樣就可以了嗎？”
宋檀點頭，“記得，不管做什麽都不要摘。”
俞莉剛要承應，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演員，連忙說：“我肯定不會摘，可是我要拍戲，有時候造型可能不允許。”
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會摘，不過有時候造型需要，她沒辦法戴玉佩。
俞莉畢竟是個演員，宋檀也能理解，她想了想，“偶爾離身不是大問題，但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你的八字太輕，很容易沾鬼，那些鬼魂大多數都沒辦法觸碰到你，但是鬼魂沾久了也會導致你氣運低，這就是你平時倒黴、容易遇到小麻煩的原因，不過一旦能觸碰到，就像今晚在房間裏的那種，他們就會要你的命。”
俞莉聽得臉色煞白，原來她的倒黴體質是因為這個！
“八字是天生的，沒辦法修改，唯一的辦法就是佩戴護身符。”
宋檀解釋說：“我知道你工作需要，可能沒辦法保證時刻佩戴，但不要離護身符太遠，盡可能把護身符帶在身上。”
“另外，我的手機號你記一下，如果發現護身符有裂紋，隨時發消息給我。”
俞莉連忙拿出手機，如獲至寶似的記下宋檀的手機號，“好好好，真是太感謝你了！”
要不是遇到宋檀，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處在怎樣的危險中。
“不用客氣，等會兒記得把錢轉給我，雖然是姬老板請我來跟組，不過護身符的錢得你自己出。”
宋檀沒有和她客氣，“一般護身符的價格是五千，你這枚護身符因為材質更特殊，對符有更高的要求，所以我會收你雙倍的價錢，也就是一萬塊。”
“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轉給您！”
……
吃過晚飯後，一行人又回到酒店。
因為左懷笙的變化太大，大家都對宋檀充滿好奇，只不過因為宋檀當時在和俞莉私下交談去了，他們沒法找宋檀，於是就把目光投向張姣姣。
宋檀今晚成功收入一萬塊，張姣姣則收獲了十來個影視工作從業者的微信號——大部分都是沖著宋檀這位疑似高人的存在去的，個別幾個則是和張姣姣一起吃瓜。
“觀主，您到底是怎麽說服左導的？”
張姣姣可太好奇了，她只看到宋檀拍了下左懷笙的肩膀，左懷笙就一臉驚恐，他肯定是看到了鬼魂之類的東西。
“嗯？”
宋檀正打算跟姬善發消息，聽到這話不在意地回答說：“我拍掉了他肩膀上的陽火，他看到的是那些跟在他身邊的鬼魂。”
“陽火？”
張姣姣興致勃勃地追問著，“什麽是陽火，這東西拍了還會燃起來嗎？”
抽空給姬善發了條「事情已解決，雖然只跟了一晚上，但也要算全天」，宋檀丟開手機開始向張姣姣傳授知識點。
“你應該聽過類似的故事吧，走夜路的時候聽到人喊你不要回頭，因為一旦回頭，你肩膀上的陽火就會熄滅，鬼就會趁機傷害你。”
張姣姣點頭，她師父以前和她說過好多鬼故事，這也是其中之一。
宋檀繼續說：“這個概念是真實存在的，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雙肩和頭頂，只要熄掉其中一把，就會導致陰陽失衡，從而使人打破陰陽交界，見到鬼魂。”
“那回頭就會導致陽火熄滅嗎？”
張姣姣問得格外認真。
宋檀搖頭否認：“當然不會，如果那樣的話，那所有人每天都會見鬼。”
“想要觸碰到陽火，必須用法力才行，把法力集中到掌心，到時候拍肩膀就像是拍蠟燭的火焰，很輕松就會熄滅。”
“陽火熄滅後大約需要兩天時間重新燃起，如果體質太差，可能要養很久才會燃起來，這種時候就可以用陽氣符，幫忙促使陽火重燃。”
張姣姣呼吸略微急促，“那要怎樣才能把法力集中到掌心？”
我的天，這聽起來就很厲害！
宋檀輕笑了聲，“先等你把基本功練好，能夠感覺到法力的存在再說吧。”
“噢……”
雖然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但真的聽到時還是會失望。
張姣姣失望了一陣，想起左懷笙和俞莉，又追問起兩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宋檀耐心地解釋了兩人的命格特殊之處，這種事一般來說是不能告訴其他人，不過張姣姣並非普通人，而是已經開始學習玄術的玄門中人，並不算在其中。
等給張姣姣講清楚後，宋檀也看到了姬善回覆的消息。
「姬老板：……」
「姬老板：這麽快？」
宋檀回覆道：「幫你省錢，你還不樂意？」
「姬老板：那真是謝謝你了」
剛收到這條消息時，宋檀還覺得這意味有點怪，心裏剛生出點疑惑，就被緊隨而來的一萬塊轉賬打消了。
錢都給得這麽利索，肯定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只不過饕餮不太會說人話罷了。
宋檀喜滋滋地回覆他：「客氣，以後有這樣的委托記得還找我。」
那邊姬善再沒回話，但宋檀沒放在心上。
短短一個晚上就進賬兩萬，接下來半年的生活費都有著落了，饕餮真是個好人。
與此同時，宋檀那條置頂微博難得多了兩條正面評論。
“@左懷笙V：先前對宋觀主多有冒犯，宋觀主心胸寬闊，不和我計較，還幫忙解我疑惑，宋觀主是有真才實學的大師！PS：誰再說我邪性試試，我一身正氣，一點都不邪性！”
“@俞莉V：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到現在都感覺像是在做夢，本來以為倒黴只是點小事，沒想到原來這麽危險，謝謝宋觀主的護身符，我一定貼身戴著！”
這兩位和前面的孟淮、羅紹不同，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名人，一個是商業片大導，一個是兩金在手、有口皆碑的影後，就算不提兩人的成績，這兩位在網上的口碑也是非常正面的。
結果他們倆居然在宋檀的封建小廣告微博下面表示感謝？
最先表示迷惑的就是粉絲：
「左導你幹嘛啊，你真去找宋半仙了？」
「不是吧，這其實是商量好的炒作？」
「我只是開玩笑啊，沒讓你真去找她，她明擺著是個騙子，你要是出了錢記得報警把錢追回來！」
「小魚姐冷靜啊！！！宋檀就是個騙子而已，你為什麽信她！」
「小魚姐被騙了吧，經紀人呢，怎麽不去攔著？」
「天吶，要不我幫姐報警吧！」
「……」
因為兩人的影響力遠超孟淮他們，這兩條感謝微博很快吸引了一眾路人前來吃瓜，一來二去又頂上熱搜，連帶著宋檀跟著上了熱搜。
「實名舉報宋檀搞封建迷信，微博怎麽還不處理？」
「宋檀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連自己的口碑都不要，也要幫她打廣告？」
「就我單純好奇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嗎？能不能解釋一下」
「有沒有哪個節目好心邀請宋檀上節目打假？」
「好奇+1，我也好奇宋檀到底做了什麽，她真有這麽牛逼嗎？」
「我有朋友是《夜逃》劇組的，據說是姬善請宋檀來跟組，而且劇組裏真的發生了一點事情」
「好笑，姬老板會請她去跟組？撒謊也要講邏輯吧？」
「……」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倒真有節目動了心思，嘗試著去聯系宋檀。
每天都會檢查微博私信的宋檀正好看到了那條節目邀請。
「雷肅：宋小姐你好，我們這邊有個節目想邀請你當嘉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節目嘉賓？
宋檀稍微一想就回絕了：「不了，我沒有上節目的想法。」
上節目就是要給觀眾看，這種事太私人，命格氣運統統不能說，她只能算算位置、天氣之類的，這有什麽好看的。
回覆完那個節目邀請，宋檀就沒管了，繼續檢查自己的私信。
私信篩完了都沒看到委托，宋檀剛準備退出微博，就看到最上方彈出一條新私信：
「想睡到自然醒：學姐好，我是京大應用物理學的新生」
宋檀眉梢輕挑，這是做什麽？
沒一會兒，第二條私信彈了出來：
「想睡到自然醒：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宋檀稍微嚴肅了點，直接點進了私信對話框，對方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想睡到自然醒：自從上大學住校後，我每天晚上睡到淩晨一點就會鬼壓床，聽到有人在旁邊說話，不過具體內容聽不清楚」
「想睡到自然醒：先前以為是自己太累，但是這種狀態維持了半個月，我實在扛不住，就嘗試了各種方法想擺脫這種狀態，但全都沒用」
鬼壓床？
宋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顎，而這位“學妹”也把事情全部說清。
「有次我室友到淩晨一點多才回來，我在鬼壓床的狀態下聽到有人說話，還聽到她開門的聲音，甚至聽到她摔了一跤，第二天問她，她昨晚的確是淩晨一點多回來，而且真的摔了一跤，但她並沒有宿舍裏有人說話」
「從那晚開始我越來越害怕，還試過去外面住一晚，但還是能聽到有人在說話！」
「直到上周，我忍不住用手機錄音，想看看能不能錄到一點東西，結果……」
「2023.05.02.mp3」
那是一段時長57秒的錄音，宋檀點開聽了下，帶著輕微雜音的錄音播放著，裏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呼吸聲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大概過了幾秒鐘，一道尖細的嗓音說著：
“被你發現了！”
錄音戛然而止。
張姣姣也跟著在旁邊聽，突然聽到這聲音，嚇得抱緊想偷吃牛肉幹的玩偶，“噫！這是什麽，鬼的聲音嗎？”
看她反應這麽大，宋檀嘆了口氣：“你怕什麽，這是假的。”
“假的？！”
作者有話說：
錄音是假的，事情是真的！
感謝在2022-05-18 19:49:44~2022-05-19 19:37: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巷深海貓少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晨光微曦 5瓶；22010629、小白jess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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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左懷笙試圖抽煙冷靜一下, 但他的手抖得太厲害，按了幾下都沒能點燃打火機，只好放棄點煙, 把香煙叼在嘴裏權當安慰。
宋檀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會聽到，這才說：“很顯然, 那些都是靈體，也就是俗稱的鬼。”
盡管早就有猜測，但在聽到她承認的時候, 左懷笙還是忍不住心臟驟縮。
鬼？！
“我…我從來沒見過……他、他們為什麽要看著我？”
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 左懷笙就渾身發冷，他從來沒有被用那種眼神看著過，就好像他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讓這群人來找他覆仇。
看他臉色發白，宋檀耐心安慰說：“不用緊張, 只要你不做違背良心、違背道德的事情，他們就傷害不了你。”
“我從來沒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
左懷笙激動地想要舉手起誓，這個圈子是不太幹凈, 但他絕對沒幹過那些事。
他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和那些自甘墮落的不一樣！
宋檀微微頷首，“看得出來, 如果你做了這種事, 我根本不會管你。”
不得不說姬老板真是體貼，給她找的三位委托人都很幹凈, 沒有沾上惡業因果。
看了眼跟著左懷笙出來的鬼魂們，宋檀嘆了口氣, “他們找你完全是因為上輩子的仇恨, 你身上的煞氣重, 但這些煞氣不是因為你今生的因果產生的，那麽它應該是前世積累的結果。”
“你的命格被特殊照料過，即便是滿身煞氣也能順風順水，這是地府公職人員才會有的優待，所以，你很可能是無常轉世。”
聽到這裏，左懷笙忍不住打斷她：“等等，無常？你說的不會是黑白無常的那個無常吧？”
他居然還是傳說故事裏的人物，這聽起來也太玄幻了點。
宋檀耐心十足地向他解釋：“沒錯，就是那個無常，但你說的黑白無常只是在陽間最出名的無常，地府有很多無常鬼，你前世應該就是其中一位。”
“……但是我怎麽覺得不可信呢？”
左懷笙忍不住撓了下臉，從在包間裏看到一眾鬼魂開始，接下來的走向已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現在宋檀居然告訴他，他可能是無常轉世，怎麽越聽越扯？
宋檀根本不在乎他信不信，“這件事信不信由你，總之這些鬼很可能是被你勾過魂，現在知道你轉世了，特意上來想來找你的麻煩，但你身上煞氣重，他們沒法靠近你，只能去作弄你身邊的人。”
這就是左懷笙所在的劇組經常會出靈異事件，還差點害得一位替身演員墜樓身亡的原因。
那些鬼魂的目的是他，但又沒法靠近他，只能將憤怒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而八字過輕的俞莉，就成了這次的受害者。
“我……”
左懷笙面色遲疑，雖然她還聯系起以前的那些炒作新聞，但這怎麽聽都離譜啊。
難道以前那些真是靈異事件，不是制片公司炒作？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宋檀開門見山道：“盡管我很想幫你解決這件事，不過很可惜，這種事我管不了。”
“等等等等！”
一聽她說管不了，左懷笙也急了，“那不能就這樣放任吧，我是沒關系，問題是傷到別人怎麽辦？”
好吧，他也不是真的沒關系，一想到這些鬼魂時時刻刻盯著自己，他就渾身發毛，不管做什麽都不安穩。
宋檀詫異地挑眉，“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放任了，只是這件事不歸我處理而已。”
左懷笙楞了下，下意識問：“那誰處理？”
“當然是找地府的公職人員處理啊。”
地府公職人員？
左懷笙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無常，意識到這點，左懷笙心裏越發好奇。
——這個世界上真有無常的存在？
只見宋檀右手捏訣，口裏念念有詞，不過因為發音晦澀繞口，左懷笙一句都沒聽懂。
這是在幹什麽？
就在左懷笙疑惑的時候，身側忽然響起一道普通到沒有任何特色的聲音：
“啊，原來是宋——”
有人？
左懷笙嚇了一跳，他驚恐地看向那道聲音的方向，發現一名穿著黑色連帽衫和黑色長褲的年輕人。
這個發現讓左懷笙松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失望，他還以為是無常來了。
那年輕人惱火地環顧四周，怒氣沖沖道：“好啊，好心讓你們上來和親人道別，你們居然全都聚集在這，怎麽，想造反啊！”
左懷笙：“？？？”
他在說什麽？
“既然不想投胎，那就繼續回去排隊吧！”
年輕人掏出一根黑色繩索，他直接將繩索的一端甩了出去，繩索像黑蛇似的纏上某處，緊跟著一個穿古裝的男人被繩索縛住雙手憑空扯出了出來。
左懷笙驚恐地睜大眼，這不就是剛才盯著他的那些鬼魂中的一個嗎？
一個個的鬼魂都被捆住雙手拉扯出來，他們臉上再沒有先前的仇恨、惡意，反而滿是驚恐慌張。
把所有鬼魂都抓出來後，黑繩那一端回到年輕人手上，“真是不知好歹，你們知道有多少人想投胎都投不了，你們倒好，這麽好的機會竟然不珍惜！等著受罰吧！”
年輕人訓斥了一頓，直到怒火稍稍平息了些，這才轉頭看向宋檀，那張平凡到丟進人堆裏都不會看第二眼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熱情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宋觀主，又麻煩你了！”
“無常大哥客氣。”
宋檀禮貌地笑了笑，她擡手示意對方看向左懷笙，“這次請您來是讓您見見這位，我猜測這位前世可能是一位無常，那些鬼魂都是沖著他來的。”
“噢？”
無常聞言面色一變，他神情嚴肅地看向左懷笙，在仔細辨認後，立刻認了出來：“哎，原來是你啊！”
鑒於對方真是無常，左懷笙本來還有點膽戰心驚，他一個普通人活到快四十歲才見過鬼，居然還有幸在壽命充足的情況下見到無常，他哪能不緊張。
沒想到這無常一副認識他的樣子，這讓左懷笙莫名有點膨脹——當年他拿到年度票房冠軍、倍受投資方追捧的時候，都沒今天這麽膨脹。
不過，難道他真是無常轉世？
左懷笙好歹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鎮定下來，“您…認識我？”
“嗐，哪能不認識，你當年是地府kpi最高的無常，經常獲得閻王爺的表彰，我那會兒還是新入職的無常，可崇拜你了。”
無常頗有些懷念地摸了摸下顎，語氣還有點酸唧唧的，“你轉世之後，閻王爺還經常念叨，說你勾魂能力強，處理起來幹凈利落，現在都沒有像你那樣的無常了。”
盡管左懷笙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但他還是莫名驕傲地挺起胸膛。
——瞧瞧，閻王爺都在懷念他。
等等，怎麽聽起來不像好話？
沒等左懷笙發覺其中的古怪，那邊的無常也回過神來，當即氣得火冒三丈：“好啊，你們真是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跑來報覆他！”
這還得了？
哪個無常不想著滿了工作年限就轉世投胎，這些鬼魂居然還琢磨著要報覆他們？
現在他們管理鬼魂那是手到擒來，但等他們投胎轉世不就成了普通人，無常轉世的煞氣不怕鬼魂，可轉世後的親朋好友呢？
“行、行啊，真行啊！”
無常氣壞了，對著那群被捆住鬼魂指指點點，“你們等著吧，沒個十年半載的別想投胎了，真是混賬！”
“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啊！”
“別別別，不是我幹的，是他們！”
“您高擡貴手，我只是豬油蒙了心，我是萬萬不敢報覆無常老爺的！”
“是她！是這幾個不知好歹的要來報覆，我是被他們蒙騙了啊！”
“……”
被捆住的鬼魂們全都哀嚎起來，紛紛互相指責，一時間走廊盡頭鬼哭狼嚎。
無常吼道：“閉嘴！”
原本還哭哭啼啼的鬼魂們立刻止住，生怕惹得這位無常老爺再給他們加上重罪——報覆已轉世的無常已經是重罪，他們還指望表現良好、展示出好的認錯態度，減輕身上的罪孽。
左懷笙一看這情況，立刻跟無常告狀：“你別聽他們胡說，這群鬼可壞了！”
他叭叭地把之前劇組裏發生的那些靈異事件全都吐露出來，“這還不算完，有次我要拍攝一段跳樓的戲份，當時威亞都檢查沒問題，就是這群鬼！居然把威亞弄斷了，要不是工作人員發現的及時，那個替身演員就墜樓身亡了！”
“那是一條人命啊！”
無常面色鐵青地盯著那群鬼，咬牙切齒道：“你們真是膽大包天！我會將這些事情如實轉報給判官，還十年半載，等著下地獄吧！”
“走！”
話音剛落，無常和這群鬼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中，原本塞得滿滿當當的走廊頃刻間變得空蕩蕩。
左懷笙這會兒心情激蕩，“就走了？”
他還想和那位無常再聊聊呢！
看他臉上留有著興奮的紅暈，宋檀心裏有些明了，“你還想說什麽？”
“我——”
左懷笙剛想說想問問地府是什麽樣的，話到嘴邊連忙改口，“我就是想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鬼來報覆我。”
“自然不會有，這次的經歷足夠給他們敲醒警鐘了。”
連他這個前世有名的無常都被一群鬼找上門挾私報覆，地府知道後可不得震怒——合著完成本職工作還要被報覆，這要是傳出去會影響無常的工作積極性，誰還願意當勾魂使者啊？
左懷笙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不來找他就好，他的劇組終於不會出靈異事件了。
宋檀清了下嗓子，“好了，你的事情已經解決，我得去和俞莉小姐談談了。”
“好好好，您請！”
左懷笙笑瞇瞇地說著，他看著剛才無常出現的位置，內心一陣激蕩，正想再回味一下，餘光瞥見宋檀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老臉一紅，“哦哦哦，我回去，我幫您把俞莉叫來！”
宋檀笑瞇瞇地道謝：“那就麻煩導演了。”
包廂裏的人還琢磨著導演剛才的神情變化，都有點食不知味，要不是中途離開太尷尬，他們都想直接走人。
所有人沈默地等了幾分鐘，想要說點什麽緩和氣氛，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再一看俞莉，正魂不守舍地抓著衣擺，萎靡不振的模樣分明就是受過驚嚇。
就在大家快要承受不住這種氣氛，直接起身走人時，包廂的門終於再次打開了。
所有人下意識朝門口看去，就見左懷笙滿臉笑容地推開門。
還在琢磨著自己前世居然是地府公職人員，還經常被閻王爺念叨，左懷笙就有種莫名的驕傲。
看到大家都朝自己看來，左懷笙楞了下：“哎，怎麽這麽安靜啊，大家都吃飽了嗎？”
眾人：“……？”
導演這個反應，怎麽更奇怪了？
左懷笙想起宋檀的話，連忙叫俞莉：“俞莉啊，宋觀主讓你過去，出門左轉，走到盡頭就是了。”
俞莉很是茫然，但看左懷笙這個模樣，她莫名有了點膽氣，“好，謝謝導演。”
“沒事沒事，客氣什麽。”
左懷笙擺擺手，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招呼著眾人，“你們發什麽呆啊，趕緊吃啊！”
於柏撞了下他的手臂，“怎麽，解決了？”
他居然改口叫人家宋觀主，不過觀主是什麽意思？
左懷笙拿起筷子繼續夾菜，“那當然！徹底解決了，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他的舉動的話都緩和了包間裏的氣氛，大家這才重新熱鬧起來。
於柏聽到這話越發疑惑，他了解左懷笙，這人性子直、不會掩藏心思。
他看得出來左懷笙絕對不是和宋檀私下達成交易、嘴上賣宋檀的人情，左懷笙現在是真的徹底放松了。
宋檀到底和左懷笙說了什麽？
……
按照左懷笙的指引，俞莉在走廊盡頭見到了宋檀，後者正靠在窗戶邊，懶洋洋地側頭往下看。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宋檀轉頭看了過來，就見俞莉正朝這邊走來，她的身後還跟著那四個怨靈。
四只怨靈看到她也頓了下，忍不住竊竊私語：
“又是她，你們說她真是道士嗎？”
“我死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一個道士，她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是道士？”
“但是你看她身上的光，還有別人有這光嗎？”
“那個姬善也有啊，雖然不太一樣，痛還是一樣痛！”
“……”
看到那四個怨靈居然還跟著俞莉、沒有被抓走，宋檀有點意外。
不過沒關系，再叫一次就好。
宋檀沒有和俞莉說話，自顧自得再次呼喚無常。
四個怨靈正覺得奇怪，隱約覺得有什麽危險的東西要冒出來，但是沒有一位想著要離開。
好不容易找到一具八字這麽輕的肉身，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棄！
更何況在人世間游蕩這麽久，也沒見過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
穿著黑色連帽衫的年輕男人憑空出現——判官的徒弟宋觀主功德氣濃厚，幫她的忙可以盡早達成要求、投胎轉世，這消息都在無常隊伍裏傳瘋了。
剛聽到召喚的時候，他沒趕得及，沒想到這位竟然又召喚了一次。
無常剛想和這位宋觀主打聲招呼，就敏銳地察覺到這裏有漏網之魂。
怨靈們正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有點可怕，這種可怕是源自靈魂深處，不由他們控制的。
還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可怕，他們就被年輕人用繩索捆了起來。
“——誒？！”
這繩索居然能綁住他們！
無常直接把怨靈抓起來，“真是不知死活，還不趕緊跟我去地府報道！”
俞莉本就因為離左懷笙太近導致氣運低，現在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又看到他憑空抓住四個面色發青的鬼，嚇得當即尖叫了聲。
“啊！！！”
無常被她一嗓子喊得下意識回頭看她，“你能看到我？”
俞莉：“？？？”
她又不是瞎子，這麽大一個活人難道還看不到嗎？
宋檀見狀開口道：“是這樣的，這位女士今天被他們之中的一位碰到了脖子，時運比較低。”
“原來是這樣！”
無常理解地點頭，他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那四個怨靈，“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圖謀活人肉身，罪加一等！”
四個怨靈也反應過來了，不同於那些惶恐害怕的鬼魂，他們反抗得格外激烈：
“我還有仇沒報，我不走！”
“隨便你，愛罰就罰，我要報仇再走！”
“我不服！他還沒死，憑什麽我要受罰，我才是受害者！”
怨靈們一個掙紮的比一個激烈，身上不斷翻湧著濃重的煞氣，無常對此見怪不怪，“你想報仇，就去判官那伸冤，而不是搶奪一個凡人的肉身！”
無常回頭沖宋檀道了聲歉，“如果宋觀主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覆命了。”
抓到四個怨靈可是大功一件，他得趕緊把鬼帶下去。
宋檀召喚他本來就是為了解決四個怨靈，現在怨靈被抓，她自然沒別的事情。
無常帶著四個怨靈憑空消失，走廊盡頭再度只剩下她們兩人。
俞莉緊張地四下張望著，她小心翼翼道：“…走了？”
見的確沒有別人，俞莉悄悄松了口氣，語氣帶了些急切，“剛才那是……無常？”
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她說什麽都不會相信居然真有地府、無常的存在，誰能想到那居然都是真的！
宋檀點了點頭，“是無常，剛才在房間掐你脖子的怨靈也被帶走了。”
“呼…我還以為是我在做夢！”
俞莉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子，心中更多的卻是劫後餘生的欣喜和放松。
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不是幻覺，而且不會再發生了！
見她滿臉慶幸，宋檀輕輕嘆了口氣，“你這體質的確有些麻煩，能夠安穩活到現在，也算是你運氣好。”
俞莉才剛剛松口氣，現在聽到這話差點沒喘上來。
她都倒黴出了名，宋檀居然說她運氣好？
那她的體質到底得差到什麽程度？
“我、我的體質到底有什麽問題？”
看出她的懷疑，宋檀解釋說：“剛才無常的話你也聽到了，那四個怨靈是圖謀你的肉身，想要占據你的肉身為自己報仇。”
“…我聽到了，但我以前沒遇過這種事。”
俞莉心裏一陣後怕，今天還是她第一次親身經歷靈異事件，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危險。
如果不是遇到宋檀……
她慌慌張張地擡頭看向宋檀，“那，那我應該怎麽辦？”
宋檀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你八字輕，這個是沒法通過後天修改，不過不是沒有辦法。”
“有什麽辦法？”
俞莉聽不懂“八字輕”意味著什麽，可她聽得出來，這肯定不是好事，但只要有辦法解決就好。
宋檀掃過她身上的裝飾，詢問：“你有經常佩戴的玉器嗎？”
“玉器？”
俞莉楞了下，她回過神，從衣襟下掏出一枚玉佩，“這種行嗎？”
宋檀拿著那枚玉佩仔細端詳，入手溫潤細膩，算不上特別好的玉佩，不過也不差。
“這個也行，你先摘下來吧。”
俞莉連忙摘下玉佩遞給她，宋檀接過玉佩放在掌心，將法力灌註在指尖，在玉佩的背面畫了一道符。
金紅色的光芒滲入玉佩中，隨後隱秘不見。
俞莉看得目瞪口呆，而宋檀已經畫完護身符，把玉佩重新還給她，“記住，這枚玉佩絕對不能離身，如果哪天玉佩上出現裂紋，記得聯系我。”
“哦…哦，好！”
俞莉茫然地低頭看向掌心裏的玉佩，這枚玉佩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區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這玉佩似乎比以前更溫暖了。
想著宋檀剛說過的話，俞莉回過神，連忙把玉佩戴在身上，“這樣就可以了嗎？”
宋檀點頭，“記得，不管做什麽都不要摘。”
俞莉剛要承應，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演員，連忙說：“我肯定不會摘，可是我要拍戲，有時候造型可能不允許。”
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會摘，不過有時候造型需要，她沒辦法戴玉佩。
俞莉畢竟是個演員，宋檀也能理解，她想了想，“偶爾離身不是大問題，但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你的八字太輕，很容易沾鬼，那些鬼魂大多數都沒辦法觸碰到你，但是鬼魂沾久了也會導致你氣運低，這就是你平時倒黴、容易遇到小麻煩的原因，不過一旦能觸碰到，就像今晚在房間裏的那種，他們就會要你的命。”
俞莉聽得臉色煞白，原來她的倒黴體質是因為這個！
“八字是天生的，沒辦法修改，唯一的辦法就是佩戴護身符。”
宋檀解釋說：“我知道你工作需要，可能沒辦法保證時刻佩戴，但不要離護身符太遠，盡可能把護身符帶在身上。”
“另外，我的手機號你記一下，如果發現護身符有裂紋，隨時發消息給我。”
俞莉連忙拿出手機，如獲至寶似的記下宋檀的手機號，“好好好，真是太感謝你了！”
要不是遇到宋檀，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處在怎樣的危險中。
“不用客氣，等會兒記得把錢轉給我，雖然是姬老板請我來跟組，不過護身符的錢得你自己出。”
宋檀沒有和她客氣，“一般護身符的價格是五千，你這枚護身符因為材質更特殊，對符有更高的要求，所以我會收你雙倍的價錢，也就是一萬塊。”
“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轉給您！”
……
吃過晚飯後，一行人又回到酒店。
因為左懷笙的變化太大，大家都對宋檀充滿好奇，只不過因為宋檀當時在和俞莉私下交談去了，他們沒法找宋檀，於是就把目光投向張姣姣。
宋檀今晚成功收入一萬塊，張姣姣則收獲了十來個影視工作從業者的微信號——大部分都是沖著宋檀這位疑似高人的存在去的，個別幾個則是和張姣姣一起吃瓜。
“觀主，您到底是怎麽說服左導的？”
張姣姣可太好奇了，她只看到宋檀拍了下左懷笙的肩膀，左懷笙就一臉驚恐，他肯定是看到了鬼魂之類的東西。
“嗯？”
宋檀正打算跟姬善發消息，聽到這話不在意地回答說：“我拍掉了他肩膀上的陽火，他看到的是那些跟在他身邊的鬼魂。”
“陽火？”
張姣姣興致勃勃地追問著，“什麽是陽火，這東西拍了還會燃起來嗎？”
抽空給姬善發了條「事情已解決，雖然只跟了一晚上，但也要算全天」，宋檀丟開手機開始向張姣姣傳授知識點。
“你應該聽過類似的故事吧，走夜路的時候聽到人喊你不要回頭，因為一旦回頭，你肩膀上的陽火就會熄滅，鬼就會趁機傷害你。”
張姣姣點頭，她師父以前和她說過好多鬼故事，這也是其中之一。
宋檀繼續說：“這個概念是真實存在的，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雙肩和頭頂，只要熄掉其中一把，就會導致陰陽失衡，從而使人打破陰陽交界，見到鬼魂。”
“那回頭就會導致陽火熄滅嗎？”
張姣姣問得格外認真。
宋檀搖頭否認：“當然不會，如果那樣的話，那所有人每天都會見鬼。”
“想要觸碰到陽火，必須用法力才行，把法力集中到掌心，到時候拍肩膀就像是拍蠟燭的火焰，很輕松就會熄滅。”
“陽火熄滅後大約需要兩天時間重新燃起，如果體質太差，可能要養很久才會燃起來，這種時候就可以用陽氣符，幫忙促使陽火重燃。”
張姣姣呼吸略微急促，“那要怎樣才能把法力集中到掌心？”
我的天，這聽起來就很厲害！
宋檀輕笑了聲，“先等你把基本功練好，能夠感覺到法力的存在再說吧。”
“噢……”
雖然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但真的聽到時還是會失望。
張姣姣失望了一陣，想起左懷笙和俞莉，又追問起兩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宋檀耐心地解釋了兩人的命格特殊之處，這種事一般來說是不能告訴其他人，不過張姣姣並非普通人，而是已經開始學習玄術的玄門中人，並不算在其中。
等給張姣姣講清楚後，宋檀也看到了姬善回覆的消息。
「姬老板：……」
「姬老板：這麽快？」
宋檀回覆道：「幫你省錢，你還不樂意？」
「姬老板：那真是謝謝你了」
剛收到這條消息時，宋檀還覺得這意味有點怪，心裏剛生出點疑惑，就被緊隨而來的一萬塊轉賬打消了。
錢都給得這麽利索，肯定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只不過饕餮不太會說人話罷了。
宋檀喜滋滋地回覆他：「客氣，以後有這樣的委托記得還找我。」
那邊姬善再沒回話，但宋檀沒放在心上。
短短一個晚上就進賬兩萬，接下來半年的生活費都有著落了，饕餮真是個好人。
與此同時，宋檀那條置頂微博難得多了兩條正面評論。
“@左懷笙V：先前對宋觀主多有冒犯，宋觀主心胸寬闊，不和我計較，還幫忙解我疑惑，宋觀主是有真才實學的大師！PS：誰再說我邪性試試，我一身正氣，一點都不邪性！”
“@俞莉V：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到現在都感覺像是在做夢，本來以為倒黴只是點小事，沒想到原來這麽危險，謝謝宋觀主的護身符，我一定貼身戴著！”
這兩位和前面的孟淮、羅紹不同，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名人，一個是商業片大導，一個是兩金在手、有口皆碑的影後，就算不提兩人的成績，這兩位在網上的口碑也是非常正面的。
結果他們倆居然在宋檀的封建小廣告微博下面表示感謝？
最先表示迷惑的就是粉絲：
「左導你幹嘛啊，你真去找宋半仙了？」
「不是吧，這其實是商量好的炒作？」
「我只是開玩笑啊，沒讓你真去找她，她明擺著是個騙子，你要是出了錢記得報警把錢追回來！」
「小魚姐冷靜啊！！！宋檀就是個騙子而已，你為什麽信她！」
「小魚姐被騙了吧，經紀人呢，怎麽不去攔著？」
「天吶，要不我幫姐報警吧！」
「……」
因為兩人的影響力遠超孟淮他們，這兩條感謝微博很快吸引了一眾路人前來吃瓜，一來二去又頂上熱搜，連帶著宋檀跟著上了熱搜。
「實名舉報宋檀搞封建迷信，微博怎麽還不處理？」
「宋檀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連自己的口碑都不要，也要幫她打廣告？」
「就我單純好奇你們倆是怎麽回事嗎？能不能解釋一下」
「有沒有哪個節目好心邀請宋檀上節目打假？」
「好奇+1，我也好奇宋檀到底做了什麽，她真有這麽牛逼嗎？」
「我有朋友是《夜逃》劇組的，據說是姬善請宋檀來跟組，而且劇組裏真的發生了一點事情」
「好笑，姬老板會請她去跟組？撒謊也要講邏輯吧？」
「……」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倒真有節目動了心思，嘗試著去聯系宋檀。
每天都會檢查微博私信的宋檀正好看到了那條節目邀請。
「雷肅：宋小姐你好，我們這邊有個節目想邀請你當嘉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節目嘉賓？
宋檀稍微一想就回絕了：「不了，我沒有上節目的想法。」
上節目就是要給觀眾看，這種事太私人，命格氣運統統不能說，她只能算算位置、天氣之類的，這有什麽好看的。
回覆完那個節目邀請，宋檀就沒管了，繼續檢查自己的私信。
私信篩完了都沒看到委托，宋檀剛準備退出微博，就看到最上方彈出一條新私信：
「想睡到自然醒：學姐好，我是京大應用物理學的新生」
宋檀眉梢輕挑，這是做什麽？
沒一會兒，第二條私信彈了出來：
「想睡到自然醒：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宋檀稍微嚴肅了點，直接點進了私信對話框，對方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想睡到自然醒：自從上大學住校後，我每天晚上睡到淩晨一點就會鬼壓床，聽到有人在旁邊說話，不過具體內容聽不清楚」
「想睡到自然醒：先前以為是自己太累，但是這種狀態維持了半個月，我實在扛不住，就嘗試了各種方法想擺脫這種狀態，但全都沒用」
鬼壓床？
宋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下顎，而這位“學妹”也把事情全部說清。
「有次我室友到淩晨一點多才回來，我在鬼壓床的狀態下聽到有人說話，還聽到她開門的聲音，甚至聽到她摔了一跤，第二天問她，她昨晚的確是淩晨一點多回來，而且真的摔了一跤，但她並沒有宿舍裏有人說話」
「從那晚開始我越來越害怕，還試過去外面住一晚，但還是能聽到有人在說話！」
「直到上周，我忍不住用手機錄音，想看看能不能錄到一點東西，結果……」
「2023.05.02.mp3」
那是一段時長57秒的錄音，宋檀點開聽了下，帶著輕微雜音的錄音播放著，裏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呼吸聲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大概過了幾秒鐘，一道尖細的嗓音說著：
“被你發現了！”
錄音戛然而止。
張姣姣也跟著在旁邊聽，突然聽到這聲音，嚇得抱緊想偷吃牛肉幹的玩偶，“噫！這是什麽，鬼的聲音嗎？”
看她反應這麽大，宋檀嘆了口氣：“你怕什麽，這是假的。”
“假的？！”
作者有話說：
錄音是假的，事情是真的！
感謝在2022-05-18 19:49:44~2022-05-19 19:37: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巷深海貓少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晨光微曦 5瓶；22010629、小白jess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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